现代版《金瓶梅》，一部不是《废都》的“废都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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兹。”《月朦胧鸟朦胧》的乐曲声中，娜娜很是愉悦，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仰着头，始终盯着杜梁克瞧。杜梁克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，问：“娜娜，怎么了？怎么这眼神看我？”娜娜说：“你不喜欢吗？”杜梁克说：“喜欢。”娜娜说：“喜欢就好，那你干嘛不看看我啊？你的眼神到处游荡干嘛啊？快看看我，看我今天漂亮吗？”杜梁克低头看娜娜，方如娜仰头看小杜哥，她闪烁大眼，渐渐踮脚，说：“看到了吗？喜欢吗？”杜梁克说：“喜欢，很美！”娜娜微笑着闭眼，过了一会儿又睁开，说：“小杜哥，你这辈子难道就只爱过一次？再也不想爱第二个人了？”杜梁克只是微笑看娜娜，却不答。娜娜见没动静，嘟嘴说：“你真讨厌！”华尔兹很快结束了。娜娜说：“我不想跳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杜梁克说：“好啊，随你便，反正今天我是陪你出来的。”

出了舞厅，杜梁克打开车锁跨上了自行车，见娜娜没上车的意思，说：“上啊，娜娜，我们回去吧。”娜娜却说：“小杜哥，我想让你陪我走走，好吗？”夜幕下，杜梁克一手推车，另一手被娜娜拐着，二人漫步在道边。慢慢地，娜娜的头靠在了小杜的肩上，说：“小杜哥，你说爱一个人应该怎么向他表达呢？”小杜说：“暗送秋波呗！”娜娜说：“那你的初恋是送秋波的，还是接秋波的？”小杜说：“我啊，是先送后接的。”娜娜说：“那你今天有没有意外地发现秋波啊？”小杜回：“我除了看见你水灵灵的大眼外，没看见什么秋啊波的。”娜娜停止了前进，说：“讨厌，你再看看！”二人面对面站定。杜梁克低头看娜娜时，却不想她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，说：“不让你看！”杜梁克感觉到了方如娜的心跳，爱怜地抚摸娜娜的秀发，说：“娜娜，不是小杜不喜欢你，而是小杜只是拿你当亲妹妹看，我是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的。”娜娜说：“我是你的亲妹妹吗？既然喜欢，那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？”小杜说：“我毕竟比你大7岁，这多少有点不合适吧？”又用鼻嗅娜娜芳香的秀发。娜娜说：“年龄不是问题，身高不是距离，小杜哥，你说真心话，你到底喜不喜欢娜娜？”小杜说：“喜欢！”娜娜说：“那干嘛无动于衷，跟个木头似的！”说毕，勇敢地抬起脸，又踮起脚。杜梁克低头看娜娜近在咫尺的香唇，忍不住还是轻轻地碰触了上去。娜娜陶醉了，合上了双眼，等待着小杜哥进一步的动作。杜梁克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，想迷途知返而停止了进一步的举动。他说：“娜娜，你还是选择去爱别人吧，小杜哥不值得你爱的。”娜娜失望了，呜呜哭起来：“你个大笨蛋！”杜梁克说：“快别哭了，我们赶紧回吧，你妈还说好让我接她去呢。”娜娜说：“真是讨厌！”二人上车骑行。方如娜依偎在杜梁克的背上，说：“小杜哥，你不许爱别人的，娜娜等着你。你要爱就爱我，除非你不爱。”杜梁克不语，只顾闷头加快骑行。一会儿工夫，他就将方如娜送到了门口，刚想调头，却被娜娜拽住了，说：“让我亲亲再走。”遂又踮起脚亲了一下心中的白马王子，说：“好了，你去吧。”

梁丽芳只是在家门口打麻将，邻居家离家也没几步路，但是他却习惯杜梁克过去接她。杜梁克去了，麻腿子们刚好散场，其中一个说：“芳姐，你好福气哦，舞伴又来接你了。”梁丽芳就故作自豪说：“他喜欢我呗！”那自作多情的样儿羡慕得众人皮笑开了。出得门后，在夜幕的掩护下，梁丽芳亲小杜一口，问：“宝贝，今天跳舞尽兴吗？娜娜学会了没有？”小杜说：“学得差不多了。——和你闺女跳舞，我敢尽兴吗？”梁丽芳说：“嘿嘿，知道就好，量你也没那个胆碰她的。”小杜试探说：“那假如她喜欢我呢？”梁丽芳说：“那也不行！她喜欢哪个不行啊，干嘛非得喜欢你？”小杜掩饰说：“我只是说‘假如’。”梁丽芳自信道：“我想娜娜也不会喜欢你的，毕竟你比她老大了去的。”小杜改编娜娜的话语，说：“是啊，身高不是问题，年龄却成距离。”梁丽芳说：“距离你个头啊，老牛吃嫩草我可饶不了你啊！——嗨，你今天怎么好像有点心事重重，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吗？宝贝，快亲亲你芳姐，快到家了，就没机会了。”杜梁克抱着芳姐啃了半天，直到芳姐推开他，说：“好了，再亲下去，芳姐又该受不了了。”没走两步，二人就到了家门口，遂分道扬镳，各自打道回府。

没隔数日，胡厂长就把杜梁克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，一脸的委屈状，说：“哥们儿，其实不是兄弟不想给你一套房子，兄弟一直琢磨这事，该以怎样的名义给你房。你知道的，那么多老职工在等着排队分房，他们都是拖儿带女的，一家老小挤在十几平米的工棚内，而你呢，又没结婚，我总不能光明正大就给你一套房吧？那广大职工还能没意见吗？虽然，我可以以厂长的名义提出几套房出来，可那也是奖励给有突出贡献的人的。后来，我就想，你不是和父母住在一块嘛，干脆我借你一套房得了，你呢，千万不要在外面声张，万一外人知道了，我们也好有说辞，就说和父母关系不好，临时借住一下，这借着借着，还不就成了你的了嘛。”说毕，胡厂长从抽屉内拿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在小杜前面晃了晃，扔给他。好事做了，胡厂长又不忘讨好卖乖道：“当然，这事你得回去和芳姐说说，免得她还以为咱哥们儿不够义气，毕竟咱今后盖房的地皮还得上面批，所以千万不能让芳姐有所误会的。”小杜接过了新房钥匙，说：“哥们儿，你放心，芳姐虽是女流之辈却不是那样的人，我会让她知道你是够仗义的朋友的。”说毕，杜梁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走出厂长办公室，刚跨出门槛，忽又扭头，说：“哦，对了，哥们儿，晚上我请你喝酒，富豪大酒楼，咱那里说话，可别忘了。”

明日傍晚，杜梁克拎了泸州老窖及果汁去了方家。刚一进门就碰见了方如娜。方如娜扬起调皮的脸蛋，自豪地告诉杜梁克：“来啦，小杜哥，告诉你吧，我也上班了。”小杜说：“哟，是吗，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嫁出去啦？”娜娜头一歪，说：“嗨，行嘛，咱家的悄悄话也瞒不住你啊！——快，猜猜看，看看我干什么了？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啊！”小杜装模做样，仰起头眨巴眼睛，说：“不会也和你哥一样进了银行的门？”娜娜说：“切，银行有啥稀罕的，整天数钞票又落不到自己口袋，我才不愿意呢！”小杜又说：“白衣天使，护士？”娜娜不屑一顾说道：“我才不干呢，整天端屎端尿服侍人，那多脏啊！”向来自信精明的杜梁克也纳闷了，心想，一个女孩子家能做什么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！见娜娜还在盯着自己，像小孩子做了好事等待着表扬一样，一脸的祈盼，便说：“那你做什么啊，该不会进了和咱一样的破厂子？”方如娜一嘟嘴，脑袋也扬不起来了，用手指戳了下小杜哥的胸膛，说：“真够笨的，说明你关心娜娜不够的！”梁丽芳出来了，笑嘻嘻的，说：“你就告诉你小杜哥吧，别再难为他了。”方昌河正坐在沙发上看《工人日报》，见了杜梁克手里的酒，说：“小杜，你又破费干什么啊，几个工资都给你糟踏光了，当真一辈子打光棍不娶媳妇啦？”方如冰听到外面动静大，也走了出来，见了小杜，说：“哥们儿，今天又要一醉方休啦！”杜梁克嬉笑着看众人后又转向娜娜，说：“你快说呀，要不我可不想知道啦。”娜娜又一歪头，瞪眼说：“哼，你敢！”然后自豪说道：“告诉你吧，嘻嘻，我当上了一名光荣而神圣的人民教师！怎么样，还不错吧？”杜梁克就坏笑，又调侃道：“不错不错，教书育人，为人师表，人类灵魂的工程师！——嗨嗨，你那数理化水平就不怕误人子弟？”娜娜说：“切，本人的优点你从不往心里去，只是牢记咱缺点，你是大坏蛋！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。方昌河见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冤枉，忍不住解释道：“她教英语的，是教初中，开学就要走上讲台了。”杜梁克赶紧补话，好言马屁道：“真的呢，我们娜娜英语那么好，我怎么就给忘了呢！她教学生英语，那可是绰绰有余的。”娜娜嬉笑，说：“这还差不多。”众人就又发笑。梁丽芳说：“都别叨了，有话边吃边说，上桌吧。——老的，赶快去拿酒杯啊，愣着干吗？”

接到差事的方昌河去厨房了，其他的都鱼贯入座。梁丽芳望小杜，说：“小杜，老规矩呀，你是酒司令，开酒吧。”小杜把果汁递给娜娜，说：“我们喝白的，你不喜欢白酒就来点饮料吧。”娜娜说：“哼，谁说我不喜欢的？我和你们一样，也长大了，也上班了，我今天偏要喝白的。”方昌河拿着酒杯也过来了，手里还提着一瓶西风酒，说：“不许瞎胡闹，你丫头家喝啥白酒啊。”梁丽芳也跟腔，说：“是呀，娜娜，你行吗？”方如冰一边坏笑，说：“让她喝让她喝。”方如娜说：“我尝尝不行啊，看把你们吓的。”杜梁克就说：“好好好，那咱今天统一步调，都喝白的。”说毕，准备下手开手中泸州老窖，方昌河却说：“今天尝尝这酒吧，挺香的。”小杜说：“喝哪还不一样，要不就喝‘老窖’吧。”方昌河说：“别别别，你还是给我。”小杜听从师命，递过去泸州老窖，换了西风。梁丽芳说：“他就会作怪，家里又不是没有好酒的，他却偏要先吃孬的再吃好的。”方昌河不答，也没了笑容，正言道：“小杜开酒吧。”杜梁克似有不甘心，看方如冰，问：“哥们儿，想喝哪种？”方如冰朝方昌河挪挪嘴，说：“就听他的吧。”“呵呵，咱师傅崇尚忆苦思甜，喜欢吃苦在前，享乐在后的。”杜梁克言语给师傅解围，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。说话的空，酒瓶就伸到了娜娜跟前，道：“先把她老人家服侍好，咱就可以安稳吃酒了。”娜娜回：“嘻嘻，知道就好。”杜梁克又替众人满了酒，然后举起杯，说：“来来来，大家一起举杯，祝娜娜心想事成，找到了如意的好工作！”众人一边抿酒，一边盯着娜娜。娜娜骑虎难下，就大抿了一口，赶紧放下杯子，拿手当扇直在嘴边扇风，说：“好辣呀！”方如冰来劲了，说：“让你要酒喝哎，你喝哎！”众人嬉笑。“去！”妹妹给哥哥一个白眼，又咂咂嘴，逞强道，“余味好香呐！”杜梁克夹了一筷西红柿炒鸡蛋放娜娜跟前碗里，说：“赶快吃菜就不辣了。”娜娜就笑说：“还是小杜哥好。”众人也一起夹菜吃。杜梁克给大家添满了酒，又举杯看芳姐，说：“这第二杯酒我是敬芳姐的，多谢芳姐从中帮忙，我总算拿到了新房钥匙。”芳姐和小杜碰了杯干了，说：“小事一桩，何足挂齿呢！”一边的方昌河瞪大了眼看杜梁克，说：“你——，也拿到了新房钥匙？”梁丽芳给了方昌河一个白眼，说：“他也是厂里的职工，凭什么他就不能有房子？”“凭什么？”方昌河不服气了，说，“你说得倒轻松，厂里的那么多老职工还在等着排队分房呢，他们都是拖儿带女的，你说他凭什么？”梁丽芳却不搭理，只顾吃菜。方如冰看老爸公正无私的样儿，也一本正经说道：“拿的又不是你的房，你那么激动干嘛啊？多亏小杜还是你的爱徒呢，你这不是吃里扒外吗！”“我吃里扒外？”方昌河气不打一处，说：“你们还有点良心没有？你们这不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使别人受痛苦之上吗？——小杜，你不要怪师傅说你啊，今天师傅酒还没吃多，不说酒话，不敢说什么肺腑之言，但起码也是忠言逆耳，师傅绝对是没有恶意对你的，师傅只是凭良心说话，你听得进去也好，听不进去也罢，总之，师傅还是要说你两句的。你说你小小年纪，又没成个家的，你自己又何苦要一套房呢？你要是成家了嘛，插个队，那也情有可原。你要知道有多少老职工辛辛苦苦一辈子奋战在一线，吃苦受累的不说，都快退休了，到现在却还没有分到房，你说你好意思吗，你？”杜梁克赶忙替师傅添满酒，又满杯强颜欢笑敬师傅，说：“师傅，徒儿知错了，这就以酒代赔。不过，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事儿给抖出去啊，要不芳姐可是难做人了；更何况，我只是临时借用一下嘛。”芳姐干了杯中酒，空杯掼桌，说道：“小杜，不要怕，你让他出去说去，看他能咋奈何咱？他还翻天了不成！”“唉——，”方昌河长叹一声，像泄了气的皮球，说道，“我是烦不了你们哟，我又何苦要出去说呢？人在做，天在看，大家做事都要讲点良心的。”娜娜说：“你们吵什么吵的，吃个饭都不得安逸！老爸你也是，小杜哥对咱们家那么好，你干嘛要和人家过不去啊？”“秀才遇到兵，有理说不清，”方昌河自顾喝酒，说：“懒得和你们说了，你们人多势众，能耐大，有话语权！”“哟——，”梁丽芳翻眼看方昌河，嘲讽道：“幸亏你也只是个小小的高中生，要是大学的话，咱们还不得统统被你吃了啊！”杜梁克举杯打圆场，说：“喝酒喝酒，不说了不说了，都是徒儿的不是。”说毕，拿杯绕众人面前一圈，自己先干了。杜梁克夹了一段红烧黄鳝放嘴里，看娜娜一会儿，打岔说道：“要不要再满上？”娜娜说：“我都3杯下肚了，看我的脸红了吧？”杜梁克说：“红好啊，光彩照人，秀色可餐。”娜娜说：“你就会表扬人。”突然兴奋，又说：“小杜哥，你上次的迪斯科跳得好棒哎，什么时候咱再去，我还想看你跳。”小杜说：“那其实是把迪斯科和霹雳揉合到一块，自由发挥，年轻人跳这舞显得有朝气，我跳得不是很好的。”娜娜笑说：“你就别谦虚啦，过分谦虚可是骄傲哎。——哥，你看过小杜跳霹雳舞吗？”冰冰说：“何止看过，我还和他学了一阵了，可就是学不来，后来干脆作罢。”娜娜又转而问妈妈：“老妈，那你看过吗？”梁丽芳不屑一顾，笑说：“那在地上蹦来蹦去的，我懒得看，不过，你小杜哥交谊舞却是跳得不错的。”几杯酒下肚，几句话下来，杜梁克便把师傅逆耳的忠言像扔进了抽水马桶，如同粪便被水冲跑一样，此刻见芳姐对自己既褒又贬的，不便插话，只在一旁嬉笑。娜娜不满，说：“老妈你就知道交际舞，其实小杜哥跳什么舞都是有模有样的。——你们慢慢吃酒吧，我先吃饭了。”娜娜下桌盛饭去了，杜梁克就看芳姐，问道：“怎么会想到让娜娜当老师呢？整天吃那粉笔灰！”梁丽芳抿了一口杯中酒，说：“要想在社会上立住脚，看这趋势，今后没有文化，没有文凭肯定是行不通了。”小杜说：“那照芳姐的意思，我们还得再回学校读书补课去？”方如冰跟说：“饶了我吧，我可不愿再啃那书本了，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。”梁丽芳说：“回学校读书肯定是没那机会了，不过，事在人为，可以弄个文凭的。”杜梁克说：“你是说到地摊上花两钱搞个假文凭？”梁丽芳说：“那有屁用！那是真的假文凭，屁用没有！”方如冰不解：“那怎么事在人为？”梁丽芳说：“可以搞假的真文凭！”娜娜盛饭上桌，问：“什么是假的真文凭啊，你们在说什么，我怎么听不懂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