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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头(之四)

luyued 发布于 2011-04-14 05:54   浏览 N 次  

方头正在集市上到处拐弯抹角打听莲花的时候,龟井找到了他。

方头自然知道龟井来找自己的意图。

从前劁猪,方头把那些从猪仔体内摘出来的花花肠子(母猪的卵巢)和猪卵子(公猪的睾丸)都是随手丢在地上喂狗。所以集市上总有那么几条吃惯了嘴的狗,一见到方头,就摇头摆尾地跟在他的身后,眼巴巴盯着方头手里的小镰刀划开猪仔的身体,在猪仔们撕肝裂胆的叫声中,跳起来去扑抢尚带有猪仔体温、还在空中划着弧线的美味。

可是自打官道镇上有了据点,自打据点里有了龟井,狗们的好日子就终结了。

那些狗们喜欢吃的东西,龟井也喜欢吃。龟井要吃,方头自然再不敢喂狗。这样一来,方头每天就多了一个活——劁完猪收罢摊子,还要把一天攒下的猪零碎给龟井送过去。

猪卵子龟井用来烤着吃,下酒。母猪的花花肠子喂龟井的狼狗。时间一长,龟井就吃上了瘾,那狼狗也吃上了瘾。解了瘾,人和狗就都舒服。一舒服,龟井就和方头就成了朋友。就连那条凶神恶煞般的狼狗,见了方头,眼神也温顺得很。

龟井是循着猪仔的嚎叫声找到方头的。龟井说方头你的伤好了?方头说好了。龟井又问,东西呢?方头说有。方头明白龟井说的“东西”是什么,就打开那只龟井给他的小铁盒子,伸手掏出里面的物件递给龟井看。谁知道方头手上那血淋淋的“东西”不是猪的,是人的,而且是牤子的!

方头愣怔在那里。明明是刚刚从猪仔身子里拿出的猪卵子,怎么就会变成牤子的啦?眼看着龟井的脸变了颜色,变成了一块凉飕飕的黑色的生铁。龟井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手一松,那大狼狗就扑上来,咬住了方头的脖子......

方头的鼻子能清晰地闻到狼狗嘴里的血腥味,同时还能感觉到狼狗的利齿正一点一点刺进自己的喉咙。方头想抬起右手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让右手到达狼狗的脖子,因为他知道,自己那把小镰刀就套在右手的食指上。如果不能抢在狼狗切断自己的喉咙之前先切断狼狗的喉咙,那么狼狗很快就会把自己啃成一副骨头架子。

方头那只平日里灵巧自如的胳膊,此刻却不听召唤了,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抬不起来。方头想到了牤子,是牤子把他的胳膊打坏了。想到了牤子就想到了莲花。方头就拼命地喊莲花......

方头把自己喊醒了。

原来是做了个梦。

躺在床上的方头再也睡不着了。他开始想莲花,莲花的模样就在脑子里一下子生动开来,生动得就像窗外的月亮。那月亮的每一次闪烁都吸得他内心的潮水起起落落,波涛暗涌。方头忽然觉得自己的下身胀胀的硬成了一根棍子。那是久违了的一种感觉。小的时候曾有过,后来长到十八九岁时不知怎么就消失了。

方头记得那种感觉来临时的情形:好像有点难受,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受。方头不明白,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想莲花,怎么就会想出了这等滋味?

其实,方头有好多事都想不明白。比方说后山那个寡妇,明明嫁给自己当了媳妇,两个人也在一个被窝里睡。别人娶了媳妇不到一年就睡出了小孩,而自己的女人就像个被劁过的母猪,睡了两年,连个小孩的毛都没生出来。更让方头想不明白的是,自己的女人后来干脆就不跟他在一个被窝睡了,而且每晚到了睡觉的时候总是背对着自己且长吁短叹。弄得方头以为女人出了什么毛病,就拉起她去找老饱学。老饱学为她号了脉,眼睛便落在方头的脸上,定定地看了好长一段工夫,收回眼睛,长叹道:果真,一切都有定数,天意啊!

老饱学开了一大堆药,不是让女人吃,而是让方头吃。

还没等方头把那些药喝完,那女人竟跟着一个经常来镇上收皮货的山西人跑得没了踪影。

媳妇跟人跑了方头并没有怎么后悔。

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,看着外面朦胧的夜色,他有些后悔。后悔的是到目前为止,自己竟然还没有碰到莲花的一根手指头,更别说摸摸她的腰了。方头知道自己原本是有机会的。

那是牤子被拉到据点去修炮楼的第二天,时辰早已过了掌灯时分,方头算计着莲花不会来送饭了,就钻进被窝里瞪着两眼看房笆,瞪着瞪着两块眼皮就粘在了一起。迷迷糊糊中鼻子里吸进一股青艾的味道,方头一骨碌爬起来。

莲花真真切切地就站在他的跟前......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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